就在欧阳烈打算不顾一切冲上前去,定要将这姓鲁的生吞活剥时--「鲁掌柜,我家账房的确没这笔钱,但我家相公却有!」 咦?欧阳烈在冲出去之前,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所听到的。这女人在胡说什么?他怎会有一千两银子,这女人是存心让他难看吗? 黄色-=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com 最新地址--免地址发布:huangsewenxue.net 自动回复-地址邮箱:bijiyinxiang@gmail.com 欧阳烈龇牙裂目的瞪着她,苏采颦笑吟吟将白玉般的小手摸上欧阳烈结实的胸膛。 她……她要做什么?欧阳烈愣在那儿。这未免也太大胆了吧!大白天的,就算是夫妻,也绝没有人会当众调情,那太不合礼教了。 但……噢!好柔软、好舒服的感觉……欧阳烈惊讶的发觉自己的下半身已经有了反应,一股强烈的欲望直冲脑门,直想抱起苏采颦,撕裂她的衣裳,那雪白的酥胸、修长的玉腿…… 啪!苏采颦从欧阳烈的衣襟里抽出了两张纸。 她……她在做什么? 欧阳烈彷佛被人从激情的幻想中浇了一盆冷水,而且还是很冷很冷的冷水。 「鲁掌柜的,你倒看看这是什么?」 苏采颦将那两张纸丢给鲁掌柜,鲁掌柜一看,居然是一千两银子的银票! 鲁掌柜当场瞠目结舌。这欧阳烈居然随身带着这么多银子! 「鲁掌柜的,不要客气,你就拿一张吧。另一张银票……王福!」 苏采颦瞥了王福一眼,王福立刻趋前将另一张银票从鲁掌柜发抖的手中抽出。 一千两哪!他很清楚庄主身上绝不会有银子,这银子是夫人的。虽不知夫人是用什么法子「生」出这两千两,但至少一千两在手是很好用的。嗯……先还肉铺赵老板的债好了。 「王福,以后咱们庄内灯油等货品就不用劳烦鲁掌柜了。」 「是!夫人。」 王福恭敬的回答。他早就看鲁掌柜不顺眼了。如今真是大快人心啊! 「这……欧阳夫人,不需要这样嘛,以后贵庄如有需要小的服务的地方……」 鲁掌柜又恢复成市侩贪利的猥琐模样。 「鲁掌柜,你是不是该跟我的夫婿道个歉呢?」 苏采颦打断他的话。 「对……对不起,欧阳庄主,小的刚才失礼了,您大人大量,不要与小的一般见识。日后庄内有什么需要,欢迎庄主随时差遣。」 小的?这个「小的」刚才还要他做长工呢!欧阳烈心里咒骂着。 「相公,这样你还满意吗?」 苏采颦向欧阳烈甜甜的笑了一下。 欧阳烈本来就不是心胸狭窄之人,别人得罪他,只要诚心诚意道歉,他大多不会计较;更何况眼前情况混乱,面对苏采颦的询问,他只有胡乱的点头。 「王福,送客!」 苏采颦下了逐客令。 「欧……欧阳夫人……」 鲁掌柜仍想巴住欧阳山庄的生意。 「对了,差爷辛苦了。文德!」 身边的文德立刻向为首的官差手里塞了十两银子。跟在苏采颦身边这么久,他自然知道主子的意思。 「这些让各位差爷吃茶,日后还请差爷们多关照欧阳山庄,他日庄主上京师,定会替各位美言几句。」 苏采颦这话说得高明,日后就算有债主上门,这些官差必不会为债主出头。官府不出面,事情就好办了。 「哪里!哪里!夫人言重了。咱们就此告辞了。」 官差拿了好处,退了出去。 「欧阳……」 鲁掌柜仍不放弃。 「送客!」 苏采颦看也不看他。 鲁掌柜被撵出去后,厅内再无外人,总管王忠、账房王福等管事松了一口气。 「太好了,夫人,那姓鲁的今日总算吃瘪了!」 「那姓鲁的从年初就催债催得什么似的!」 「我早看那鲁掌柜不顺眼了!有几个臭钱就自以为了不起。」 「夫人英明啊!」 大厅内尽是对苏采颦的赞美及对鲁掌柜的讪笑,欧阳山庄总算是出了一口气了。 正当庄内的管事七嘴八舌之际,欧阳烈铁青着一张脸转身离去,没有人注意到。 但她注意到了! 惨了惨了!小姐又要他去做苦差事了。他上辈子一定是做了天大的坏事,这辈子才会被罚成为小姐的跟班……天啊!欧阳烈人如其名,性情刚烈,偏又有一身好武艺,希望……希望到时候他不要把他五马分尸就好。唉! 文德愁眉苦脸的往微德居走去,大老远的就听见木材碎裂声、瓷器破裂声、门板撞击声,还有……武靖的哀求声。 「庄主,不要再砸了,再砸下去,总管又要苦着脸了。」 「滚出去!全给我滚出去!」 狂怒的声音震撼了整个敬园。 「庄主!」 武靖几乎已经快哀号出来了。 「武靖!」 文德低声将他喊过来。 「文德,你来得正好。赶快劝阻庄主,否则整个欧阳山庄会让庄主给拆了!」 这些日子,武靖已与文德结成好友。文德人好相处,武靖也没啥心机,反正都是看主子脸色吃饭的人,两位主子也没啥冲突,又何必计较那么多呢?于是两个阳光男孩就成为好朋友了。 「武靖,你先不要慌。我有个好主意,能让庄主不再砸东西,但需要你的帮助。」 「文德你行行好,快说吧!」 武靖哭丧着脸。 于是文德便搭着武靖的肩,两颗头颅凑在一起,窃窃私语了好一会儿。 「这样行吗?」 武靖还是不太放心。 「放心,没有男人不喜欢这一套的。庄主是男人吧!」 「是……是啊,不过……」 「听我的准没错!」 文德自信满满的推着武靖去敲微德居的门,也不管里面是狂风暴雨就扯开喉咙喊了起来--「庄主,武靖有个好主意,您大可不必在里头生闷气。」 武靖苦着脸瞪着文德,还来不及发作,微德居的门已经打了开来。 欧阳烈一张铁青的脸直瞪着武靖,还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文德。其实欧阳烈虽然在屋里砸东西,但他早就知道这两人在屋外窃窃私语。武靖跟了他这些年,在他生气时绝对不敢敲门,用脚趾头想也知道是苏采颦身边的文德出的主意。他本不想开门,但转念一想,倒要看看苏采颦又要玩什么花样,便开了门。 「还不快说!」 欧阳烈粗声对愣在原地的武靖吼着。 「庄……庄主,我……我是想,庄主好一阵子没……没上……」 武靖看了文德一眼,文德却像是事不关己的抬头看着天空。 看庄主还直瞪着自己,武靖心里哀叹,豁出去了。「庄主,我想您一个人在这里摔东西也不是办法,倒不如上群芳楼寻姑娘去,一来解解闷,二来可以看看楼内有哪些新姑娘,听点新鲜事也好。」 武靖一口气将文德的献策说完,低头不敢看欧阳烈,怕他一拳打过来,自己就不好受了。 欧阳烈没想到武靖会提出这种建议,黑眸底下有一丝怀疑。不过他毕竟是男人,一想到姑娘,自然是有兴趣的。 群芳楼?嗯,也着实好久没去了。刚才正厅上的事弄得他很不舒服。活像傀儡似的被苏采颦摆弄,他心头上正气着;欧阳烈心下已有几分愿意,但…… 文德瞧出欧阳烈的犹豫,便嚷嚷起来,「庄主,听说群芳楼这些天来了几位新姑娘,小的想去瞧瞧,但夫人不许;如果今个儿是跟庄主去,相信夫人应该就不会怪罪小的了。庄主您就行行好--」文德话还没讲完,欧阳烈就大步向前,往马厩的方向走去,留下武靖与文德傻在原地。待一回神,两人齐叫了起来,「庄主,等等小的啊!」 群芳楼灯火通明,车水马龙,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欧阳庄主,您好久没上咱们这儿了,今个儿难得来,真是稀客……来人啊!叫翠红出来,好好的招呼欧阳庄主!」 群芳楼的红姨眉开眼笑的朝欧阳烈大献殷勤。 「翠红?」 「是的。庄主,翠红是前些日子才入群芳楼的,人长得清秀,也弹得一手好琴。她马上就来了,待会儿……」 红姨话还没说完,就被欧阳烈打断。 「不必了,我点红凤的场。」 欧阳烈径自往花魁红凤的厢房去。 「嗳!庄主留步,红凤目前身子不舒服啊!」 红姨追在欧阳烈的背后喊着。 「不舒服?」 欧阳烈停下了脚步。 「是啊!」 红姨一双媚眼不自然的转了转,略微迟疑的吐出话,「她……她今个儿……见红。庄主,您是知道的,女人家月事一来,浑身都不对劲呢!」 红姨不自然的笑了笑。 「那我更要去看她了!」 欧阳烈的脚步更急了。 「嗳!不,庄主,您不用忙了……嗳,留步啊,慢点儿啊!」 红姨小碎步的追在欧阳烈后头。 欧阳烈人高马大,步伐又快,一下子就到了花魁红凤的厢房,房门外隐约听见里面有人低语谈笑,欧阳烈迟疑了一会儿。 「欧阳庄主,红凤今儿个真的不舒服,您还是改天再找她吧!」 红姨这几句话几乎是用喊的了。红凤房内的低语声立刻停止。 红姨挺身挡在红凤的房门前,嘴里还不断的说:「欧阳庄主,您大人大量,今个儿就放红凤休息……」 「走开!」 欧阳烈暴怒一吼,大掌一挥,鸨娘红姨被撇在一旁,红凤的房门砰的一声被打开。 房里罗帐已放下,床内只有红凤,但眼尖的欧阳烈看到似是有一条人影从窗边跃下,正要趋前查看,只听得红凤惨叫一声:「啊!」 「红凤,怎么了?」 欧阳烈到榻前挥开床帐,只见红凤微蹙着柳眉,低声喊痛。 「红凤,要不要紧啊?妳月事来就不要乱动,躺着多休息啊!」 红姨又跟进来叨念,暗地里向红凤使了眼色。 红凤微点了头,表示收到暗示。原来红凤房里刚才有人,老鸨才不愿欧阳烈进房;房外的高声暗示及房门前的耽搁已足够让红凤打发那有钱的嫖客走了。 「娘,这里我能应付,您先出去吧!」 「那妳得好好招待欧阳庄主啊!我先下去了。」 红姨嗲声嗲气的说完,便退出厢房,带上了门,看了一眼在外头站岗的文德与武靖,媚笑着说:「两位要不要姑娘陪陪啊?」 文德立刻笑着说:「不用了。我们得负责庄主的安全。」 红姨睨了他俩一眼,也不啰唆,转身就走了。 房内,红凤娇声娇气的说着,「庄主,你好久都没上群芳楼找奴家了,奴家可想死你了。」 榻上的红凤香汗淋漓,玉体半裸,她用被子巧妙地掩盖住身上的红印。 「妳真的这么不舒服吗?流这么多汗。」 欧阳烈在床边坐下。 「嗯……只要庄主肯来看奴家,这小小的不舒服算不了什么的。」 红凤媚眼半遮,一双玉手便往欧阳烈的胸膛探去。 欧阳烈没由来的升起一股厌恶感。他本想来群芳楼寻芳玩乐的,怎知让红凤一碰,便浑身不对劲。红凤的小手伸进衣襟游移着,这举动让他想起了苏采颦;但苏采颦的碰触会使他莫名的兴奋,现下红凤的玉手却让他觉得厌恶。 「红凤,妳人不舒服,还是多休息,我改天再来!」 欧阳烈说完就想离去。 但红凤可不肯放。她的恩客里像欧阳烈这般英俊健壮的有钱公子是少见的,尤其是他在床上的猛浪表现令她垂涎。刚才那有钱的老头根本没有满足她的需求,面对英俊挺拔的欧阳烈,岂有放手之理? 红凤紧抓着欧阳烈的衣襟,一使力就扯了一半下来。「来嘛!人家好想你呢!」 整个人更腻在欧阳烈的胸前,用娇嫩的脸颊摩挲着欧阳烈健壮的胸膛。 欧阳烈一心只想赶快离开,正要推开身上的美人时,房门倏地被撞开。 「大胆荡妇,竟敢勾引我家相公!」 苏采颦杏眼大睁的瞪着红凤。 房里随即进来了四、五位官差,个个面露凶恶,在苏采颦的指挥下,抓住了衣衫不整的红凤。 「怎……怎么回事啊?」 红姨闻声赶到,看到官差爷抓着自己的摇钱树,心里惊跳了一下。 「这女人勾引我家相公,我报官抓奸,就是这么回事。官爷们,将这不知耻的荡妇抓回衙门,我要县太老爷为我主持公道!」 红姨看着眼前穿着绫罗绸缎、气势惊人的贵妇,心下已有底了。「敢问夫人是……」 「我是欧阳夫人,欧阳烈是我的夫婿。今日妳们群芳楼的荡妇勾引我家夫君,我是特地来捉奸的。」 苏采颦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可是……夫人,我们这儿是寻欢的地方,男人上这儿是心甘情愿的,不能说有奸情吧!」 「各位看看,这女人衣衫不整,我家相公的衣襟被她紧紧抓住,她还强迫我家相公脱衣哩,这不是引诱是什么?我家相公为人一向光明磊落,想不到这荡妇就利用这一点吃定我家相公……官爷们,你们评评理,这样应该吗?今日我一定要将这淫妇绑到官府,让县太老爷审问,她不肯招,就打她五十大板,看她说是不说!」 苏采颦一副抓奸在床的盛气凌人样。 「欧阳……欧阳夫人,饶命啊!」 一听到要挨板子,红凤苦苦求饶。那五十大板打下去,她还有命吗? 旁边的欧阳烈正要出声,便被文德、武靖推了出去,连哄带骗的骑上马,直奔欧阳山庄。 「夫人,有话好说嘛!任何事我们都可以商量,不要就这样抓着红凤,她身子柔弱,禁不住这样粗暴的。」 红姨看着自己的摇钱树被几个差爷粗鲁的架着,好不心疼。 「任何事都可以商量吗?好!」 苏采颦一使眼色,那几位官爷就放下了哭哭啼啼的红凤。 接下来红凤的厢房就闲人勿进,商议声不断,好似在菜市场讨价还价,直到一个时辰后,苏采颦笑吟吟的踏出厢房,活像在买菜时多拗了小贩两把葱及一颗大白菜似的。 留下群芳楼的老鸨咬着银牙,愤恨不已。 第六章 「王福,这是群芳楼的债条,全数在这儿,你看看数目合不合?」 苏采颦将一迭纸张交给账房王福。 王福接过一看,果然是群芳楼的债条,将近百万两之多啊!庄内的负债转眼少了百万两,夫人是怎么做到的? 苏采颦只笑了笑,「事情解决了就好。」 转身便出了账房。 那群芳楼的红姨不过是普通角色嘛!欧阳山庄的人也太老实了点,就这样乖乖的被骗。这欧阳烈与他爹欧阳竞也差太多了……苏采颦轻笑了一下,她喜欢老实人! 想着想着,不觉已回到微德居,抬眼一看,咦,躺在地上的不是武靖吗?更远一点儿的好像是……文德! 再瞧一眼屋内,没有灯火,想必那欧阳烈定是气疯了,跑到外边去了。虽然躺在地上的两人很可怜,但他们两人的一顿打可是值百万两银子呢! 苏采颦笑着踏入黑暗的屋内,正摸索着想找蜡烛点火,不期然被一双有力的铁臂紧紧的从身后抱住。 她惊叫挣扎起来,「放开我!放开我!」 那双铁臂更加锢紧,将苏采颦密密的锁在强健的胸前,使她无法动弹。 突如其来的箝制使苏采颦停止了挣扎,身后的人明显比她高出甚多,她感觉到他低下头来,呼出的热气吹向她的耳垂,引起她一阵轻颤。 「今天的事妳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绝不饶妳!」 低沉沙哑的嗓音自耳边响起。 是欧阳烈! 「你……你先放开我。你弄得我好痛啊!」 苏采颦用柔弱的声音道。 「说!」 欧阳烈对她呼痛的声音充耳不闻,双臂仍旧箍紧怀中的娇躯。 哦!这感觉真好,又软又香。尤其在黑暗中,人的触觉更加敏感……欧阳烈从没想过苏采颦抱起来是这般的柔软,使他一抱住她就不想放手。 苏采颦看他没有放手的意思,玉手便搭上了他的铁臂,身后的男人像是被电击一般抖了一下,但她并没有发觉。她深吸一口气,想让自己舒服一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胸部的起伏引起了身后男人眼底的欲望,在黑暗中更显得邪魅。 「好了,你要知道什么呢?」 她从没如此贴近男子的身躯。虽说欧阳烈是她名义上的丈夫,但成亲以来,除了洞房花烛夜的击掌外,两人并无肌肤接触,所以今晚两人的身子这样贴近让她羞窘极了,整张俏脸红成一片,还好在黑暗中看不出来。她稍微放下心,力持镇定,心想只要好好跟他说,应该不会有事的。 「妳今天为什么会到群芳楼?那不是良家妇女应该去的地方。」 敢情欧阳烈是气她到群芳楼啊!苏采颦在黑暗中微微一笑。 「夫君,我去群芳楼是因为要解决庄内积欠的债务。」 「那也不必妳亲自到妓院去吧!叫王福他们去就可以了。」 「于理是这样没错,但庄内在群芳楼积欠的银子可真不少,我怕王福他们摆不平,就亲自出面了。另外我也想看看客人在群芳楼内到底是吃什么、用什么,怎么咱们欧阳山庄会欠到百万两银子。」 「妳的意思是我不能去妓院?」 欧阳烈不喜欢人家管束他,就算是名义上的妻子也不允,口气自然就不好起来。但他最在意的是苏采颦一个姑娘家居然就跑到妓院去,身边也没有文德跟着,要是出事怎么办? 「不是的,我只是想去看看……」 「不准去!以后不准去那种地方!」 欧阳烈霸道的低吼,苏采颦的耳膜差点被震破。 哼!自己去寻欢,却不准她去,什么跟什么啊!苏采颦不服输的个性又起来了。 「你能去,为什么我不能去?男人都是这样,定一大堆规定将女人绑得死死的,自己却到外头快活!男人到外面找女人叫风流倜傥,女人只要跟男人讲个话就是水性杨花……这根本不公平嘛!更何况我去群芳楼也没做什么啊!只不过是跟……」 「妳去群芳楼还想做什么?」 欧阳烈几乎是用吼的了。 难道她不知道那是专供男人玩乐的地方吗?她去那种地方有多危险,如果身边没有人护着她,难保男人不对她出手。她没见到她在红凤厢房里嚷嚷的时候,那些围在外边的嫖客色迷迷的直盯着她吗?该死的! 欧阳烈只要一想到其它男人直盯着苏采颦流口水,就没办法忍受。要不是文德与武靖两人死拖活拉的将他拉上马,他恨不得将那些盯着她的嫖客统统一巴掌打死。 苏采颦哪知道他心里的想法,她只知道要解决群芳楼的债务,只有亲自抓奸一途。先抓花魁红凤,迫使老鸨低头,最后她就以三千两解决了百万两的债条。不就是这样而已,这欧阳烈干嘛大惊小怪的? 「你不要这么大声嘛!我的耳朵都快被你吼破了。你到群芳楼是去寻乐子,我呢?哼!跟一个老鸨在那边讨价还价。」 「讨价还价?难不成妳……」 欧阳烈快气疯子,他娶进门的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啊! 「欧阳烈,你别把你那些肮脏的想法往我身上堆,我在那里什么也没做,只是与鸨娘红姨在商量庄内的债务而已。信不信由你。」 「真的只有这样?」 欧阳烈的口气明显缓和了许多。 「你不相信的话,干脆给我一张休书,我明日就回歙县去,欧阳家的债务你就自己解决吧!」 苏采颦也生气了。 听到她想回歙县,欧阳烈不自觉的缩紧了双臂。苏采颦的肺部受到挤压,使得她呼吸困难,挣扎道:「我不是说过了,我在群芳楼只是商量债务,没有被别人碰过……你快放手啊!难不成你还想检查一下?」 苏采颦根本没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只忙着挣扎。他再不放手,她肺里的空气都快被压光了! 怀里的娇躯不断的扭动,在他胸膛摩挲着,挺翘的臀部摩擦着他男性的象征,欧阳烈眼底流露出浓浓的欲望,一簇火焰在眼眸渐转炽热。 「好,我就检查一下!」 健臂一挥,他将苏采颦准确的抛在大床上。 「你……你要做什么?」 苏采颦被抛得昏头转向,搞不清楚状况。 「如妳所说的,检查一下!」 欧阳烈意味深长的吐出造句话。 「什……什么?欧阳烈,你不要过来……你不要碰我!住手!」 苏采颦在黑暗中慌乱的叫着。 「我是妳的夫君,妳是我名媒正娶的妻子,我当然有权碰妳!」 欧阳烈彷佛宣示主权一般,手底也没闲着,苏采颦的外衣已被他撕裂脱下。 「啊!不……当初我们说好的,你……你不会碰我的……」 苏采颦此刻的声音抖得厉害。 「我自然是不会碰妳。我只是要检查妳而已!」 大掌一撇,女性最贴身的衣物散落一地,赤身裸体的羞耻感让苏采颦倒抽了一口气。 「不!」 她几乎哭叫了出来。 「求求你……不要这样……我真的没被别人碰过,你要相信我……」 她忙将在她身上游走的巨掌挡掉。 有着一身好武艺的欧阳烈哪是这么好挡的。他将苏采颦箝制在身下,让她无法动弹,一双玉手被钉制在枕头两侧。 苏采颦原先的冷静都不见了,她无法相信欧阳烈会这么不讲理、这么蛮横! 其实就算她真被人碰了,她与欧阳烈只是挂名夫妻,欧阳烈实在不需要如此生气;但苏采颦此刻失了冷静,也想不起这一层。那欧阳烈更是奇怪,明明说好是挂名夫妻,可他的表现活像是大吃飞醋的丈夫。 「如果妳没被别人碰过,又何必怕我检查呢?」 极度压抑的声音在苏采颦耳边响起,随着声音而吹进耳朵的热气,让苏采颦浑身虚软起来。 不……不可以……再这样下去,他会看到她的身子……等他看到……不!不要! 苏采颦流下两行清泪,混乱的摇着头,显示她极端的不愿。 欧阳烈沉醉于身下胴体的滑腻玉肤,粗糙的手指不断在如凝脂的女体上游走,所到之处都引起一阵娇喘。他抚摸着细致的锁骨,滑嫩的香肩,巨掌再往下,揉捏着坚挺的玉乳,手指在顶峰处流连徘徊,两朵红梅随着手指力道的加强,而显得艳红不已。 大掌继续往下,磨蹭着平坦的小腹。苏采颦极力想挣脱。不……不可以再下去了! 大掌再往下,寻找着那令男人疯狂的神秘所在…… 「不!求求你……检查到这里就够了……不要……不要再往下了!」 苏采颦觉得羞困极了,她不要任何人看到她的身子。 「我要妳!颦儿!」 欧阳烈埋首于她香气四溢的秀发中,低声呢喃着,那是充满欲望的声音,在黑暗中更显得诱人。 欧阳烈说出了内心深处的话。今日在群芳楼看见以前的枕边人红凤,只让他觉得厌恶,现下抱着苏采颦,他才明白,从击掌那一刻开始,那钻入掌心的柔腻触感从没在他心里消失,他一直是想要她的! 检查只是个借口,她给了他一个好借口! 苏采颦听了欧阳烈的深情低语,哭泣的眼愣了一下。她也算阅人无数,一个人真诚与否,她从他们说话的语调就分辨得出来。欧阳烈在黑暗中的低语,的确是他心底的话。 他不是在欺负她,他是真的想爱她!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她不知道。她只知道欧阳烈的低语并不是一时的情欲,那是深情的表白啊!她要将身子给他吗? 不!她不要任何人看到那痕迹!绝不! 但……就算以后要孤老终生,她也有权利感受一次鱼水之欢吧! 对任何事情都充满好奇心的她,常常对男人寻欢及已婚妇女的哀愁不解。男女交欢是那么重要的事吗?为何大家表面上不讲,私底下却尽受它的影响?现在她有机会一尝云雨之事,有何不可? 可是,欧阳烈要是看到她的身子,必然会很失望吧!还有那件事……不要!她不要男人碰她! 就在苏采颦左右为难的时候,体内突来的异物感使她感到害怕。 「不!不要!」 苏采颦尖叫一声,本来停止挣扎的她又使力起来。 「妳好紧!」 欧阳烈的手指触摸到花穴口的花瓣,柔嫩干涩,没有任何津液,显示这躯体对男人的抚摸陌生得很。 他两根手指捻起花瓣轻轻搓揉着,希望让她习惯自己的亲近。虽然身下的男性已经昂扬,但他不愿意在干燥的情况下进入她,那会伤了她。 欧阳烈的细心柔情,苏采颦并不知道,她只知道不要男人碰她。心里的极度慌张让她奋力挣扎,完全忘了刚才还想尝试一下鱼水之欢的念头。 面对苏采颦的挣扎,欧阳烈不以为意,但要制住她就得使力,他怕自己会弄痛她柔嫩的花穴儿,不得已,他抽出手指坐了起来。 苏采颦正为此松了一口气时,欧阳烈身手矫健的从后面抱住她,一起靠在有靠枕的床头,两人的脚在床上平伸。苏采颦不知道他要做什么,只要他不要再用手指乱来就好了。 但她并没有太多时间庆幸,欧阳烈用矫健的脚勾住她的纤纤玉足,两脚往左右一张,她修长的腿立刻被拉得大开,双腿间的秘处被强迫完全开放,肉瓣儿立刻感受到外边的冷冽空气,微缩了一下。 「不!」 苏采颦深深的倒抽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欧阳烈会用这么丢脸的姿势!好丢脸啊!她从来没这样过! 她要反抗,她不要这样! 但,怎么反抗呢?双手被他一只铁臂牢牢的抱住,整个身子被圈在他宽阔的胸膛,自己都能隐隐感觉臀部正被他那炽热的男根顶着,双足又被他的脚缠住,所以她动也不能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双腿被拉得大开。 今天的月光又特别明亮,房内虽然没有烛火,但眼力好的人仍然可以看到不该看的地方--而欧阳烈就是眼力好的人。 他看着苏采颦诱人的双腿大张,在月光的照射下,隐约还可看见穴口的形状,那粉红色的入口……他的大掌已迫不及待的往花穴口探去。 「不……住手啊!你不要这样!」 苏采颦仍不死心的哭喊着。 一根手指插入! 不!不要啊!苏采颦狂摇着头,泪流满面。 动弹不得的她只有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双腿大张,任由他粗砺的长指在私处进进出出的掏弄着。 不……苏采颦几乎绝望的想要死去。 第二根手指。 不!不要!不可以! 啊!好痛--随着欧阳烈第二根手指的插入,苏采颦感到体内被强硬的撑开,两根手指在体内蛮横的冲击,让她极不舒服,整个脑袋乱烘烘的,她无法思考,只能狂乱摇头,失声啜泣。 欧阳烈在她耳边粗喘着,宽阔的健胸随着喘息一起一伏,微摩着她的玉背,她感到背上好似火在烧般;随着手指动作的加大,身后的喘息越加急促。 修长有力的手指在女性私处内狂乱拨弄,霸道的进出,想要燃起她的欲焰花蕊,但奇怪的是花穴儿依然紧绷,虽微有津液,但不足以承受他的巨大。欧阳烈很想让她有多一点的时间湿润,但他就快忍不住了。 倏地他将苏采颦放开压在身下,自己置身在她的玉腿中间,两条铁臂勾住她的膝盖,迫使娇嫩的花穴对他敞开,热烫的男性对准穴口,整个身躯往上一压…… 「啊--」身下的人儿痛叫一声。 男性只进了一半,如他所料,她太紧,也太小了,无法完全承受他的巨大,更何况花径儿并没有完全湿润。 好痛! 苏采颦唯一的感觉就是痛,她蹙紧了柳眉,整张俏脸皱得紧紧的。 「好颦儿,放轻松,一下子就过去了!」 欧阳烈咬着牙,似乎在承受相当大的痛苦。 苏采颦从泪眼中看到欧阳烈痛苦的样子,心想这种事那么痛,怎么有人喜欢做呢?泪眼婆娑的她摇着头,喃喃念着:「不要了……好痛……」 欧阳烈试着再往紧窒的花径中挺进,却换来泪人儿频频喊痛,他只好先静止不动,等窄小的穴口习惯他的进入。他低下头将乳前的蓓蕾含入口,轻轻的啮吻起来,灵活的舌绕着坚挺的乳房,希望藉由身体的刺激让她放松。 但在其它女子身上屡试不爽的技巧,用到苏采颦身上一点用都没有,穴缝依然津液稀少,窄窄的穴径紧夹住他的男性欲望,虽然只进去一半,但仍然令他疯狂。他想要完全拥有她,现在! 欧阳烈再也管不了其它,将她修长的玉腿抬高架在自己肩上,将进入一半的男性完全抽出,腰臀再一用力,怒张的男性分身立刻齐根没入花穴中,直冲花心深处。 哦!销魂的感觉让欧阳烈低吟出声。 好紧!好温暖! 男性的前端被温暖的肉壁包住,花心深处好似有什么力量摩擦着敏感的前端,舒服极了。 忍不住刺激,他抽送起来。怕苏采颦承受不住,他还特意放慢速度,但,来不及了…… 欧阳烈正奇怪她怎么不呼痛了,低头一看,苏采颦已经昏了过去,脸色惨白,泪痕未干。他看了心中虽不忍,但依着男性本能,他狂野的在她身上需索。今夜,他脑中再也容不下别人,他只要她! 月光静静的洒在两人赤裸的身子上,男性健壮精实的肌肉布满汗珠,英俊的脸上尽是淫野的欲望,更增添满室的春意。在银光中唯一例外的大概是苏采颦紧闭双眼,泪痕交错的面容了。 江南娇娘子3这一生注定欠妳请允许我以真心偿付永无限期 第七章 天还没全亮,微德居的大床上斜靠着一个恼怒的男人,一双黑眸含怒的盯着锦被上的洁白胴体。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采颦身无一缕的仰卧在被褥上,依着晨曦的微暗光线,他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左臂及右大腿有几处粉红色的伤口。看那痕迹,应是锐利的小刀刺伤的,而且刺得很深,否则伤口在结疤脱落后,不会还呈现着粉红色。 她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事?什么人会对一个姑娘家下这种毒手?要是让他知道,他一定将那人千刀万剐! 欧阳烈的大掌来回抚摸着身旁滑嫩的身子,看到修长玉腿的腿间,他的眉皱得更深了! 她没有落红! 在传统观念,这代表她不是处子,他有权休妻。但他不相信苏采颦是随便的女子,由她昨夜的惊慌及生涩,他知道并没有人碰过她。但为何她没有落红呢? 他一夜无眠,前半夜是因为对她身子的饥渴,后半夜是看到了她毫无遮掩的身子,那粉红色的伤口深深的刺伤了他的心,玉腿间没有落红的事实更重重的打击了他男性的自尊心。 颦儿啊颦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经过漫长一夜的需索,苏采颦到现在还是昏迷着。 天蒙蒙亮,门外响起细碎的脚步声,是翠绿。每天天微亮,她就已经打好洗脸水来微德居给早巳起床的苏采颦洗手净脸。 叩!叩!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床上的苏采颦仍睡着。 敲门声停了一会儿,门外的翠绿等不到小姐的声音,便又轻敲了门。 「小姐!」 门外的翠绿觉得奇怪,叫了一声。 没人应答! 「小姐!」 翠绿急了,嗓门也大了起来。 床上的苏采颦动了一下,美眸微启…… 翠绿已经动手推房门了。 「不准进来!」 欧阳烈浑厚的嗓音在屋内响起。 翠绿呆了一下。姑爷不是一早就去练剑的吗,怎么现在还在房内?转念一想,心里头忍不住偷笑。难怪小姐还没起床!从前小姐嘴巴还死不承认哩,现在两人恩爱成这样,等小姐起床后定要好好嘲笑她一番。 「是!」 翠绿笑答一声,便退了下去。 床上的苏采颦已经醒了。 她动了一下手臂……好痛! 「啊……」 苏采颦低吟出声。 抬眼一看,自己居然身无寸缕,忙要将锦被往身上拉,但欧阳烈压住了被子;她再抬眼看他,却是对上一双鹰炽的黑眸。 那是一双有着愤怒、心疼、苦恼、受伤、疑惑的双眼。 他知道了! 苏采颦心里轻叹了一声。该来的还是会来,怎么躲都没有用。 她扫视着四周,想知道自己的衣服在哪儿。她不愿意这样光着身子与他赤裸相见--虽然他也是身无片缕。 「不说话吗?」 欧阳烈对她的冷静有着一丝愤怒。她应该给他一个解释! 「你要我说什么呢?」 苏采颦痛苦的闭上了眼。她知道一旦她嫁人,便要面对这种难堪的场面。 欧阳烈暴怒的将苏采颦身下的被褥扯起,苏采颦被突来的力量往后推向大床内侧。 「这个!」 看着欧阳烈拿着洁净的被子,眼中尽是愤怒,苏采颦知道他是要她解释为何初夜没落红。 但她没太多的情绪,眼中的痛苦因她的低垂螓首而不易窥见,只淡淡的说:「你可以给我休书,我马上回歙县。」 欧阳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休书!休书!她从第一眼看到他,就跟他要休书!难道他欧阳烈有这么差劲,她就这么急着逃离? 落红的事,不管她讲什么,他都会相信她。他爱她啊!但她却什么都不说,反而是壮士断腕般的求去。 他欧阳烈就这么不值?不值得她的一句解释? 欧阳烈露出痛苦的眼神,双手抓着苏采颦的肩,摇晃着她,疯狂的叫喊:「妳难道不辩解一下吗?我是妳的丈夫,我有权知道!妳给我说啊!」 苏采颦的肩膀被抓得疼痛不已,贝齿紧咬着下唇忍受着,脸上不断冒出冷汗。昨夜的强猛需索已弄得她浑身不适,加上现在又遭到狂暴对待,她的身子不舒服极了。 「说啊!」 欧阳烈面对苏采颦的沉默,几乎快崩溃了。他使力的抓着她、摇着她。 再难忍耐的苏采颦抬起头,眼眸蓄满泪光,唇瓣颤抖着。 「你要我说什么?难道你过去就没碰过女人吗?如果你不是第一次,凭什么要求我解释初夜没落红的事?反正你要的是处子的苏采颦,不是处子的苏采颦便一无是处!我过去的努力,我现在的努力,我为欧阳山庄做的一切,只因为我初夜没落红而变成什么都不是,我甚至可以想见,你在心里已将我归为荡妇!既然你心中已有成见,还要我说什么!不如你给我休书,大家一拍两散,落得清闲!」 她到最后几乎用尽全身的力气尖叫了起来,脸庞流下了泪水。 「妳承认出阁前妳就不是处子之身?」 欧阳烈简直气疯了。 「是不是处子之身有这般重要吗?处子可以帮你解决庄内的债务问题吗?处子可以养活这一大家子吗?处子只不过是满足男人的独占欲及虚荣心,是礼教用来绑住女人的东西,一点儿用处都没有。男人在外寻花问柳,却在新婚之夜质问妻子是不是处子之身,你觉得这样公平吗?」 苏采颦这一番颠倒礼教的话,教欧阳烈不敢苟同。毕竟他是在传统儒家教育下成长的,与苏采颦从小的经历大大不同。 「倒不如你今日就给我休书,我即刻离去,不会碍你的眼。」 苏采颦一心求去。 欧阳烈火了。又是休书!他好好的同她讲,她为什么要一心求去?难道她真的这么讨厌他吗?可恶! 「苏采颦,妳别想我会给妳休书,妳一辈子都别想离开欧阳山庄!」 欧阳烈吼得整个微德居都有回声。 「不,当初我们不是这样说的……」 苏采颦慌了。 「我不管我当初是怎么说的,妳惹火了我,就休想离开我!就算欧阳家只剩一砖一瓦,我也不会放过妳!去他的什么债务!」 欧阳烈暴怒的吼完,拂袖而去,留下苏采颦一人在空荡的床上。 苏采颦泪眼迷蒙的望着欧阳烈远去的身影,整个人往床上一趴,痛彻心扉的哭了起来。 接下来的日子,欧阳山庄平静如昔,因为庄主不在,谁都不知道他到哪儿去了。管家王忠、账房王福可不会担心这事,因为他们现在正忙着听从夫人的指示,解决庄内的庞大债务,庄主不在,正好省事。 「王忠,前几日我请直叔送信到歙县我娘亲那边,这会儿直叔有没有回信?」 「回夫人的话,直爷飞鸽传书,说歙县那边没问题。」 「那就好。王忠、王福,你们知道我想怎么做吧?」 「回夫人的话,这些日子经由夫人的教导,老奴知道。」 「那就好。我请直叔带给歙县那边的指示很清楚,以后苏家制造的纸墨笔砚,就由庄内负责江北的市场,海外方面则由庄内与徐家庄合作,这样每年的利润就相当可观,解决几百万两的债务应该是没有问题。你们要好好做。」 苏家从文房四宝做起,已有相当的名声,尤其是歙砚,闻名天下;欧阳山庄只要掌管苏家歙砚的营生,获利就相当可观,何况还加上其它纸墨笔等项,更是不得了。这是苏采颦拉欧阳家一把,管事的奴仆们都看得出来。 「是的,夫人。」 苏采颦又交代了一些琐事,便回微德居歇着。她这几天极不舒服,好像还有轻微的发烧。从下午到晚膳时分,她都躺在她的小床上,并教翠绿不要打扰她,她要好好休息。 欧阳烈离开两个月了。这近一个月以来,她一直有一种感觉,老觉得欧阳烈站在床边看着她,有时在傍晚,有时在深夜,但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只剩下自己满脸的泪痕。 今日又是这样。春天的夜晚有着一丝青草香,苏采颦意识断断续续的,在似睡非睡、似醒非醒之间,她又感觉到欧阳烈站在床前看她,她也不想睁开眼睛,内心深处希望他多停留一会儿,不要她一睁眼,他就不见了。 这些日子以来,她思念他,思念到心痛。如果她离开可以换回他的归来,那她情愿离开,只求他不要在外面独自一人漂泊,独自一人伤痛。 想着想着,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这些日子她的泪腺特别发达,有时她真气自己不像以前那般坚强,但有时她也想放任自己的情绪奔流。 突然有个温暖的手掌在她脸上游移,想擦掉眼角的泪水。 苏采颦美眸一睁--是他!是他回来了! 带着满身的酒气,欧阳烈回来了,脸上有着没刮的青髭,神情有点憔悴,唯一不变的是眼神中的挣扎与痛苦。 他站在苏采颦的小床前,两人四目对望,苏采颦看着他的眼,之前的暴怒已不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思念。 他……他不生气了! 苏采颦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欧阳烈轻抚着她的脸,轻声的说:「妳以前没这么爱哭的。」 苏采颦低下头,哭得更凶了。 「颦儿!」 欧阳烈呼唤她的名。 苏采颦一听,知道他还是要她的,抬起哭得红通通的脸蛋,泪眼直望进欧阳烈的黑眸中。她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以前的伶牙俐齿现在都不管用了,她只有满心的感动与欢喜。 不管以后怎样,他毕竟是回来了! 欧阳烈抱起苏采颦往自己的大床走去,将鞋袜脱了,两人紧紧的拥靠在床边柔软的靠枕上。 苏采颦被紧拥在欧阳烈强健的胸膛,她闻着好闻的男性香味,小巧的鼻子在胸前磨蹭着,已停止哭泣。欧阳烈的下颚抵着苏采颦如黑缎般的秀发,发间散发出清新的香味,大手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肩,及她雅致的脸蛋。 无声的情愫紧紧的缠绕着两人,在静谧的居内,两人静静的听着彼此的心跳声。不知过了多久,秀发上方传来低沉的嗓音,缓慢的说着--「我很想就此远去,但我日日夜夜所想的只有妳一人,想得快疯掉了,颦儿,妳知道吗……我的颦儿,我今生要的只有妳了,不管妳以前发生过什么事,我就当没发生过,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她说得没错,处子又能代表什么,只要他爱她不就结了!只是可惜他不是她第一个男人……不过今生今世只有他能拥有她,别的男人想看她一眼都难!过去的都过去了,何苦用过去的事来折磨自己? 这两个月来,一日不见她,他就心如刀割,每每待夜深人静时才悄悄来看她,看到她满脸泪痕入睡,他心更痛!与其两个人都痛苦,不如选择两人都能接受的方式。 他是不可能放她走的。要他休了她,这辈子更不可能!只要她有一丝爱他、只要她不要再要求回歙县……他不能没有她呀! 欧阳烈将苏采颦的脸蛋托了起来,发现她再度泪流满面。 「不要再哭了,颦儿,妳哭得我的心都疼了。我每夜来看妳,妳的脸上都挂着泪痕,看得我好心痛……乖,不要哭了。」 欧阳烈哄着怀中的娇人儿。 苏采颦感动的一个劲儿点头,整张俏脸宛如红霞。 她还来不及说话,双唇已被欧阳烈吻住。欧阳烈灵巧的舌频频进探檀口中的甜蜜,两人相濡以沫,难分难舍。 「小姐,要不要用晚膳了?」 翠绿在外头问着。 苏采颦脸红的微推开欧阳烈,「夫君要用晚膳了吗?」 「我现在只想吃妳……」 欧阳烈吻着佳人清香的颈窝。 「翠……翠绿,将晚膳摆在嘉业阁,我待会儿就过去。」 「是的,小姐。」 「不要,我要在这儿吃,就我们两人,这样我才能好好吃妳。」 欧阳烈在苏采颦耳边低语。 「等……等一下,翠绿,将……啊--将晚膳摆到房内,我在这儿用膳。顺便教大婶多提些热水来,我要梳洗一下。」 欧阳烈的手伸进了裙内,惹得苏采颦尖叫一声,翠绿只觉得奇怪,也不多想,答应了一声便张罗晚膳去了。 在苏采颦的「哀求」下,欧阳烈心不甘情不愿的放她去梳洗。梳洗过后的苏采颦换上另一套襦衫衣裙,整个人显得神采奕奕。她细心的将浴盆的水换过,要欧阳烈也去梳洗。 「我也要去洗?早知道就一起洗,省事多了。」 欧阳烈被苏采颦推去澡间时,嘴里直嚷嚷。 翠绿端上晚膳,听到欧阳烈的声音,掩嘴笑了一下,退下去,随即又回来,手上多了几道酒菜,放在桌上,悄悄的退了下去。 待两人端坐在圆桌前,晚膳及酒菜都有了。苏采颦心里对翠绿的贴心很是感谢。 她斟了两杯酒,「夫君,这杯我敬你。」 「敬什么呢?」 「敬……」 「敬天长地久!」 欧阳烈深情对苏采颦说着。 苏采颦粉颊微微一红,点了点头,略饮了酒,欧阳烈则一仰而尽。 她不敢多饮,只是劝欧阳烈多吃一点儿。他这些日子好似消瘦不少,她看在眼里心疼不已。 酒足饭饱,欧阳烈迫不及待抱着苏采颦上床「聊天」。 「颦儿,妳这些日子过得好吗?」 欧阳烈斜靠在床边抱着苏采颦,温香软玉在怀,他这些日子以来的思念之痛才获得一点安慰。 没有人可以从他怀中夺走她!不论是她过去的男人,或是她自己! 苏采颦靠在欧阳烈温暖的胸膛,感受到男体传来的温度,觉得安全。她知道欧阳烈这次回来是真心的;就算她不是处子之身,他也要定她了! 她闭上了微湿的眼,身子缓缓向健硕的胸膛靠紧了些,很小声很小声的说:「不好。」 欧阳烈的耳力极好,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肩膀,「怎么个不好法,告诉我,让为夫的为妳想想办法。」 「嗯……头有点痛,肩膀、腰有点酸……」 苏采颦像是低喃般。 「我帮妳瞧瞧。」 欧阳烈大手一下子就将苏采颦的上衣剥下,露出雪白香肩,如飞瀑的黑发散在其间,更显得肤白细嫩。 苏采颦的身子微颤了一下,她还不习惯在他面前赤身裸体。 温热的大掌揉捏着雪肩,欧阳烈在苏采颦的耳边低语,「这样舒服点了吗?」 「啊……」 苏采颦舒服的低吟起来。 「还有腰部。」 欧阳烈自语着,大掌把浅黄襦裙也卸下。 「啊!」 苏采颦惊觉自己已是一丝不挂,她离开了宽阔的胸膛,双手遮住自己的胸乳,低下头,如云般柔软的发丝垂在白玉的身躯上。 欧阳烈起眼瞧她,残烛将尽,微黄的烛光照在她迷人的胴体上,使得他的下腹起了一阵骚动。他要她! 「颦儿,不要怕我,我是妳的夫婿。」 欧阳烈将苏采颦放躺在柔软的大床上,身体轻压着她、摩擦着她,想激出她体内的热情。 他轻柔的吻着她,剑舌灵活的进入她的檀口内,贪婪的吮吸。苏采颦生涩的回应着,两舌交缠,宛如天雷勾动地火,欧阳烈的动作由轻柔转为狂猛,双手探索着身下洁白的玉体。 他已经不是第一次碰苏采颦的身子,但仍觉得她宛如处子般,不知欢爱为何物。如他的手抚摸到平坦滑腻的小腹时,她的双腿就会不由自主的紧闭,不像一般尝过鱼水之欢的女子,会略微张开双腿。 虽然他曾怀疑苏采颦压根就没被别的男人碰过,只是她个性倔,不肯说明。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不管她以前有没有被男人碰过,他都不会弃她而去,他要定她了! 苏采颦满脸羞红,双手不知所措的紧紧抓住锦被的一角。欧阳烈的唇往下吻吸着雪白的双乳,轮廓分明的俊脸埋首于馨香的乳间,细细的品尝这充满弹性的娇躯。 由于早年劳动的关系,苏采颦的身材匀称有致,肌理弹性极佳,不似一般女子,养在深闰,缺乏运动,肤质虽然细致,但肌理就略嫌松软。 欧阳烈是习武之人,对手掌间的触感爱不释手。他双掌握住玉乳的两端往中间挤压,浑圆的胸乳更加耸立,乳沟被挤成细细的一条线,他的剑舌便游移在双乳之间,来来回回的舔舐着顶峰上的蓓蕾,引起苏采颦细碎的娇喘。 「啊……夫君……」 「叫我的名!」 欧阳烈沙哑的声音从双乳间传出。 「啊……烈!」 苏采颦倩眸微醉,轻呼出声。 「乖颦儿,再叫一次!」 欧阳烈轻啮着她已然硬挺的蓓蕾。 「啊……烈……不……不要咬我……」 苏采颦狂摇着头,如丝的黑发散在香肩上。 他喜欢她这样叫他。 苏采颦双颊飞红,她感觉到欧阳烈火热的男性正激烈的摩擦着她的双腿之间,好硬、好烫! 欧阳烈沉浸在激情中,他亲吻着她右腿上的伤痕,想将这伤痕自雪白的腿上吻去,这个动作令苏采颦的身体僵了一下。 一股莫名的恐惧自她的背脊升起,心底彷佛有个声音在说不要! 「啊……痛!」 苏采颦痛叫一声,俏脸因疼痛而皱成一团。 「不……不要……好痛!」 苏采颦哭叫起来。 欧阳烈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很想挺进,但看到苏采颦痛苦的样子,他慢了下来,极力强忍着奔窜的欲望,轻声的对她说:「颦儿,放松点儿,第二次不会痛的。」 如果苏采颦过去有男人,这次根本不能算第二次,但在他内心深处,他才是她的第一个男人。 不过她怎还会如此痛呢?欧阳烈轻声抚慰之余,心里也感到疑惑。 「颦儿,忍着点儿!」 欧阳烈咬牙切齿的挤出这些话,俊脸上颗颗汗珠不断滴落在娇柔的女体身上。 「不……」 身下的苏采颦狂摇着头,小手也挥舞抗拒起来,但这些挣扎都撼动不了欧阳烈钢铁般的身体。 我不要!不要!救命啊! 苏采颦内心深处不断喊着。 欧阳烈没给身下的美人儿太多喘息的时间,腰臀一用力,闭上眼感受自己心爱女人深处的温暖,腰肌继续摆动,想往深处推进。 欧阳烈在快感中,残存的理智听见苏采颦一直呼痛。 「痛!好痛……不要!放开我……」 像撕裂身体般的痛感冲击着苏采颦,她哭得整张脸由红转白。欧阳烈以为她只是不习惯,正要安抚她时,却见她整张脸倏地惨白,整个五官都皱在一起,贝齿咬着毫无血色的下唇,身体似乎有极大的痛苦,这是他以前和其它女子欢爱时从没有的现象。 「腿……我的腿……」 苏采颦小手紧抓着被褥,痛苦的从齿缝中吐出这些话。 她的小腿抽筋了! 残烛已尽,整个微德居陷入黑暗中。 第八章 欧阳烈就着新点上的烛火望着苏采颦沉睡的脸,清丽苍白的脸上还有残余的泪痕。 看到她惨白的小脸,他心里的痛苦绝非笔墨所能形容。他侧躺在她身边,轻轻的抚摸着刚才吻过的粉红色嘴唇,想着从她两片唇瓣吐出的话语--烈……不要……好痛……放开我…… 欧阳烈沉痛的闭上眼,脑中不断回荡着苏采颦的哭喊。 他想起上次的交欢似乎也是如此,她不断的喊痛,最后昏了过去。原以为只是初次破身的疼痛,但没落红的事实冲击着他,夺去他所有的注意力,而忽略了如果她已非完璧并不会疼痛至此。今日的交欢她还是哭喊着疼,最后居然紧张到小腿抽筋。 天啊!他的妻子居然不能忍受他的求欢,怎么会这样? 好不容易,他确定自己对她的爱,下定决心回来与她厮守,却……老天!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一回事? 欧阳烈微睁开眼,心痛的望着床上躺卧的妻子。刚才经过他运功将她小腿的气血打通,她才喘回一口气,一面低声的说着对不起,一面泪如黄河溃堤,奔流不已。 他温柔的哄着她,要她不要放在心上,直说是他太过急躁了,私底下却暗自运气,将亢奋的欲望压下--天知道那对他而言是需要多大的自制力!在他的轻声细语下,她哭累了,渐渐地睡去,他却是一夜无眠。 「颦儿啊颦儿,妳到底发生过什么事?」 低沉的自语在昏黄的烛光下响起。 没有回答,只有满室的寂静。 接下来的数天,庄内上下都知道庄主回来了,而且庄主与夫人的感情好得不得了,夫人到哪儿,庄主就到哪儿,两人如胶似漆,浓情蜜意。 但苏采颦知道自己是亏欠他的。从那一晚,欧阳烈就不再强迫她欢爱,她晚上要回去睡小床,他不准,坚持她与他一起睡在大床上,还教武靖搬走那小床,晚上就寝时,只是搂抱着她、亲亲她,不敢再有进一步的动作。 他从那一晚起,什么也没问,什么重话也不说,只是温柔的守着她。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他是个好男人,从她第一眼在自家正厅瞧见他时,她就知道。 其实她心里也是喜欢他的,但因为手及腿都有疤痕,使她不相信会有男人真心爱她,这也是当初她极力求去的原因。经过两次深入的接触,她知道自己无法享受鱼水之欢,每次到最后交合之时她都极端的不舒服,一股恐惧感从背脊升起,接着她就只有一个念头--她不要别人碰她! 她也不知道为何自己的身子会这样。 她的身体对于男女交合之事似乎极端的排斥,为什么? 苏采颦愁眉不展的坐在敬园雅致的花园内看着彩蝶漫天飞舞。 嗯……嫁到庐州欧阳家也快半年了,不知娘亲那边怎么样了?直叔三天两头就被她差遣往歙县跑,两人应该有进展吧! 想到这儿,苏采颦浅浅一笑。娘亲要是能和直叔配成一对也好,晚年也有个照应。 「咳!」 突然一双手从后面遮住她的双眼,还低咳了一声。 苏采颦笑了,「烈,是你吧,我亲爱的相公!」 「呦!光天化日之下,小嘴叫着亲爱的相公,也不害臊呢!」 遮眼的双手放了下来。 苏采颦转身,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 「无言!是妳!怎么……怎么来了也不使下人通知一声……」 言语间惊喜不断。 眼前的人,唇红齿白,一双柳眉,一身嫩肤,虽穿着青衫做书生打扮,但稍一细看,便知是俏生生的姑娘家。 「正是区区在下我,而不是妳那亲爱的相公。」 赵无言一双水眸笑得了起来。 苏采颦脸蛋微微一红,「妳不要取笑我啦!」 苏采颦高兴的与她拥抱起来,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两女见面乐得很,没注意到赵无言身后一道强劲的掌风以雷霆万钧之势直扑她项上人头而来,随着掌风击出,欧阳烈狂怒的吼声震得整个敬园为之晃动不已。 「大胆淫贼!原来就是你!」 苏采颦一听是欧阳烈的声音,还来不及阻止,掌风已石破天惊的劈至赵无言的脑袋,苏采颦倒抽了一口气,杏眼大睁的无力阻止--实在太快了! 赵无言抱起苏采颦,施展大鹏展翅的轻功,顷刻间,两人已在一丈外的曲桥上,赵无言双手还紧抱着苏采颦。 欧阳烈见状气炸了,立刻运集全身功力?准备再击一掌。 「住手!烈,快住手!」 苏采颦急忙喊着。 欧阳烈闻言,停了一下,见那双手还抱在苏采颦的柳腰上,剑眉横竖,哪里停得下来。 「快住手!她是女的!」 苏采颦急得大喊。 女的?可是…… 苏采颦拉着赵无言的手,从曲桥上往欧阳烈的方向急急走来。欧阳烈一脸不悦的盯着两人握着的手,一把拉过苏采颦紧紧的抱在怀里,一双黑眸直瞪着眼前着男装的人。 「烈,这位是我的好友,赵无言,多年前曾救过我一命。无言,这是我--」「想必这就是妳亲爱的相公欧阳烈了。」 赵无言眸里含笑的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男子。 嗯,很好!只有这种人才配得上采颦。瞧他醋劲大发的样子,嘻!采颦可能是天天被关在房内恩爱哩! 「颦儿,她救过妳一命?」 欧阳烈仔细一瞧,这赵无言的确是女的。但她干嘛没事穿男装,害他误以为是欺负颦儿的淫贼。何况女人家哪会有救他人性命的机会? 「嗯。无言是女神医哦,我多年前蒙她搭救,才捡回一条小命呢!」 「捡回命?」 欧阳烈一听,脸色大变。 苏采颦惊觉自己失言,忙转换话题。 「无言,妳远道而来,我先叫丫鬟领妳下去梳洗歇息,待会儿我们一起用晚膳再聊吧!翠绿,领赵姑娘到嘉云轩歇息。」 「是!」 调皮的翠绿在园门边应了声。 赵无言是绝顶聪明之人,当然知道苏采颦的意思,当下点了点头,随翠绿下去。 「颦儿,这是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我以前的闺中好友远道来看我了。」 「可是妳说她--」欧阳烈话没说完,就被苏采颦打断。 「烈,你今日联络徐家庄,联络得如何了?」 「徐家庄那边没问题,他们随时欢迎我们过去。可是颦儿,我们需要到杭州那么远的地方吗?就为了洽谈海外航线的问题?」 「烈,这是一椿大买卖,当然要亲自见个面,说清楚啰。」 「可是,不能就我去吗?妳……妳就留在庄里吧!」 欧阳烈可不希望那两个风流的徐家兄弟见到自己娇美的妻子。 「烈!」 苏采颦好气又好笑的睨了他一眼。 「好……好吧!不过到徐家庄妳全身都要包得紧紧的,教文德、武靖挡在妳前面,千万不可以让徐步云那家伙摸了妳的手。还有那徐青云眼睛会放电,千万不要直视他的眼……颦儿?」 苏采颦早就不知走到哪儿去了,剩欧阳烈一人在敬园穷嚷嚷。 与赵无言的一顿洗尘宴,宾主尽欢。苏采颦席间因欢喜多喝了一点酒,到最后有点不胜酒力,粉颊飞红,醉眼迷蒙,看得欧阳烈心里七上八下的,多想一亲芳泽,却又……唉! 席散,将苏采颦抱回微德居休息,欧阳烈在床边痴望着自己美丽的妻子。方才看她与赵无言聊得如此开心,星眸灿烂,双颊扑红,活像天真的小女孩;而醉酒的她又是这般美丽,娇媚神态,令人心荡神驰…… 但她就像莲花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欧阳烈无法自制的捧着她的脸,亲吻着她嫣红的唇瓣,越吻越浓,体内的欲望冲动了起来…… 不!不可以! 欧阳烈彷佛遭到电击般,从苏采颦身上弹开,夺门而出。 一桶桶的冷水往身上倒,希望能浇熄自己的欲火。欧阳烈在井边赤裸着上身疯狂的往自己滚烫的身躯泼水,最后痛苦的紧闭双眼,低声叫出心中最深的牵挂,「颦儿!我的颦儿……」 「想不到这庐州府的春天还真热啊!欧阳庄主还得半夜浇水消暑……我看这庐州干脆改名为炉洲算了。有火又有水,真是水深火热啊!」 一个清脆的声音从欧阳烈的身后传出。 「是谁?」 欧阳烈暴喝一声。 「是我,赵无言!」 「妳来做什么?」 欧阳烈看都不看她,径自穿上已然全湿的衣衫,冷漠得很。 「你衣衫都湿了,不快换下会得风寒的。倒不如到嘉云轩,我替你烤烤衣衫吧!」 赵无言一边说,一边小手就要搭上欧阳烈强健的胸膛。 「不用!」 欧阳烈退了一步,拉开与她的距离,没想到赵无言立刻趋前抓着他的衣襟,一张粉嫩的俏脸就在眼前。 「欧阳庄主,今夜采颦醉倒了,你一定很寂寞,不如让我来陪陪你吧!」 赵无言这一番话已是相当露骨的勾引,加上她美目频送秋波,怕是天下男人没几个挡得住。 「姑娘请自重!」 欧阳烈使力拉回自己的衣襟,不让赵无言碰触。 「你当真不要?我的姿色不如采颦吗?」 赵无言还特地转了一圈,让欧阳烈看清楚她曼妙的身段。 「赵姑娘,我今生的妻子只有采颦,如果没事,请回嘉云轩,不送了!」 欧阳烈瞧都不瞧赵无言一眼,径往微德居去。 「哈!哈!看来采颦真的嫁了一位好夫婿。好,欧阳烈你是个真汉子,我赵无言今日就帮你一个忙。」 赵无言笑看着欧阳烈的背影。 欧阳烈闻声停了下来,并没转身,「我没有需要帮忙的事!」 说完,又继续走向微德居。 「没有吗?我可是大夫喔!采颦的身子--」欧阳烈倏地转头,掐住赵无言的双肩,神情激动的说:「妳知道什么事?采颦她……她……」 他痛苦的闭上了眼。 赵无言拍拍他掐在她肩头的大掌,「我知道。到嘉云轩谈吧,我可是大夫呢!」 「你身上的湿衣还是换下吧,免得患风寒。你不用担心我勾引你,刚才只是在测试你是否对采颦真心。」 赵无言柔声的说着。 欧阳烈闻言,立刻全身运功,只见白雾状的气体不断从他身上窜出,顷刻间,湿衣已全干了。 赵无言笑了笑,「你的武功很好,体魄强健,可见你真的是爱采颦,才会在屋外自己泼水。你也辛苦了,坐吧!」 欧阳烈看了她一眼,眼中尽是疑问,不过还是依言坐下。 赵无言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到欧阳烈前面,「烈兄,我就开门见山说了。你与采颦的闺房之事有什么问题?」 她一副大夫口气。 欧阳烈看了赵无言一眼,心下迟疑着到底要不要跟她说这闺房之事…… 「烈兄,你我虽是初次见面,但你也听见采颦说我在多年前救了她一命。我是大夫,不是探听别人隐私的三姑六婆,你尽可以放心,今夜所谈绝不会外露。还是你要继续与采颦过这种有名无实的夫妻生活,我也随你。我不勉强人的。」 赵无言一双清澈的眸子直看着欧阳烈。那是一个身陷痛苦的男人啊! 「妳知道我们有名无实?是颦儿……」 欧阳烈有点惊讶。 「不是,是因为我是大夫,且在多年救过她,略微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妳知道……妳知道她……颦儿她……」 欧阳烈情绪激动,似乎压抑了好久的痛苦一下子爆发出来,激动得连话都讲不清楚。 「我知道,你慢慢说,说出来我才能帮你。现在我是个大夫,就当你是与大夫谈话般。」 赵无言不疾不徐的说着。 「采颦……采颦她……她无法与我欢爱。」 欧阳烈深吸了一口气,用比较平静的语气说出心中最介意的事。 「每次交欢她都显得极为痛苦,我因此不敢再碰她。」 他的俊脸上有着明显的沉痛与担忧。 「嗯……我担心的事终于发生了。」 「妳……妳知道采颦这样反应的原因?快告诉我!」 欧阳烈本来就是个急性子。 「不要急。我先问你,采颦初夜有落红吗?」 欧阳烈摇摇头。 「那你还要她吗?」 「我当初是很介意,但经过两个多月的挣扎,我清楚的知道我是爱她的,我不能没有她。不管她之前有没有男人,我都要她。」 「那你认为她未出阁之前有男人吗?只因初夜没有落红。」 「我……我不清楚。由她的表现,我相信我是她的第一个男人。但没落红的事……」 「烈兄,不见得每个闺女初夜都会落红。每个女子由于体质不同,有人初夜会落红,有人不会,并不能依落红与否来判定她是否是处子,这对女性不公乎。」 「可是一般的观念是这样。」 「那是一般愚夫愚妇的观念,我这是大夫的观念。人的身体就像我们的脸,身如其面,各有不同。每个人的面貌长得都不一样,自然身子也不尽相同。还是你宁可相信市井之说,也不愿接受我这大夫的说法?」 欧阳烈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赵无言的话很有说服力。 「一些女子会因为年纪渐长,或因为经历剧烈的运动,使得她们初夜没有落红,这并不代表她们就非处子。采颦就是一个例子。」 「采颦是因为年纪渐长?」 欧阳烈的医学知识吸收得挺快的。 赵无言摇摇头,「采颦是因为剧烈的外力。」 欧阳烈不解的看着她。 赵无言呷了一口茶,「烈兄,你应该看到采颦身上的疤了吧!你知道那是怎么来的吗?」 「我没有问她。看样子那应是利刃所伤,伤口挺深的,我怕勾起她的痛处,并没有问。」 赵无言深深的看了欧阳烈一眼,笑了笑。「采颦总算苦尽甘来了,嫁给一位真心爱她、会呵护她的人。」 她又呷了一口茶,缓缓的说:「那是采颦自己刺的。」 「什么?」 欧阳烈大惊,从椅上站起。 看到欧阳烈的反应,赵无言苦笑着,「她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依她的性子,这也难怪。 「烈兄,你总该知道采颦白手起家的事吧!她八岁就扮男装到纸厂当学徒,熟悉整个经商过程。十三岁时,她想自立门户,却苦无资金;好不容易有几个她爹过去的老部属,凑钱要让她独当一面,但银子还是差一些数目,当时就有一个富商的儿子孙鑫贪图采颦的美色。」 赵无言浅笑了一下,「采颦在十三岁就看得出是美人胚子,有沉鱼落雁之姿哦!」 「这个混蛋!我杀了他!」 听到有人要欺负他的颦儿,欧阳烈狂吼起来,直要冲出门去。 「别急,无听我说。采颦与富商之子孙鑫约定好一个时间,在客栈商议合作的事。采颦是细心之人,也知道世间人心险恶,她选在客栈就是想人来人往,料那孙鑫也不敢作怪。没想到……」 欧阳烈眼中冒出杀人的火焰,咬牙切齿,紧握双拳,一副就是要砍人的模样。 「没想到那孙鑫居然在采颦的茶水内下迷药,想将采颦迷昏后,污了她的身子。采颦警觉性高,当她觉得昏昏欲睡时,惊觉自己被下了药,不得已的情况下,她抽出随身携带的小刀--」「刺向那孙鑫?」 欧阳烈抢话。 「不!刺向自己,让自己保持清醒,夺门而出,向外寻她的马车。那孙鑫贼人下的迷药量甚多,采颦为了让自己不昏过去,拚命的猛刺自己的肩膀,最后她刺向自己的大腿,只为了不让自己在到达马车之前昏倒。 「采颦凭着意志力,驾着马车冲出了客栈的马厩,但接着她就昏迷过去了。马儿在孙鑫家仆的追赶下受到惊吓,马车冲入了山沟,采颦因此被抛到满是石块的坡地上,一身的血,后来是我恰巧路经那地方,才救起了她。 「经过三日夜,好不容易才救回她的命。我曾告诉她,她因为受到剧烈的撞击,将来初夜时可能不会有落红,要她告诉夫婿实情,必要时,我可以替她做证。没想到采颦是个倔性子,什么都没说。」 欧阳烈听完,脸上的表情又怒又愤又喜又不舍。他从没想过一个女子能有这种胆识与毅力。今后他一定会好好呵护她,不准任何人欺负她一丁点儿。 那是他的颦儿啊!独一无二的! 赵无言看了看欧阳烈,后者正起身,她柳眉一挑,「烈兄?」 「我要去杀了那贱贼孙鑫!」 欧阳烈吼了起来。 赵无言笑了,「小声点儿,否则人家还以为嘉云轩出了什么事呢。那孙家早就被采颦整垮了。以苏家目前的财力及咱们小颦儿的鬼主意,那孙家还有得剩吗?」 欧阳烈想了一下。的确,他见识过苏采颦的手段,要是得罪她的人,她绝不会给人家好过。可他就是想为苏采颦做些什么。尤其是在他知道真相之后,心疼妻子的同时,他也想为她出口气。 赵无言看出他的想法,「烈兄,你只要好好疼爱采颦,就是为她做的最好的事了。」 欧阳烈转身坐下,他知道赵无言的话还没说完。 「烈兄,你说采颦每次欢爱时都极为痛苦,把详细的情况说给我听。」 欧阳烈怔了怔。要他说他与采颦的床笫之事?老天!不要说道无言是女子了,就算她是个大夫、神医,他……他也说不出口啊! 赵无言等着。如果他真的爱苏采颦爱到骨子里去,他会说的,因为他不要妻子一辈子痛苦。他可以一辈子不碰她,但他知道她会因此自责不已,一辈子因为不能给他欢爱及子嗣而痛苦。 「呃……就是……」 欧阳烈打从出娘胎第一次脸红,第一次说话如此别扭,第一次低下头不敢看别人。最后,他终于在满脸通红、吞吞吐吐、两眼直盯着桌面的情况下说完他与苏采颦的床上状况。 赵无言听完,一脸的严肃,沉思许久,时间久到欧阳烈脸色恢复正常,能抬头平视她,她却仍在低头沉思。最后欧阳烈忍不住了,这赵无言到底能不能解决他的问题啊? 「赵……赵姑娘?」 「烈兄,你说刚开始时,采颦并无抗拒痛苦之状,是到最后交合之时才显得极端痛苦而挣扎?」 「是的。」 欧阳烈点点头。他本以为赵无言听完他的陈述会笑他,但他想太多了。大夫就是大夫,只要有病,不论说什么,大夫都不会笑的。 「烈兄,这可能不是身体上的疾病,而是心里面的病了。」 赵无言忧心忡忡的说。 「心里面的病?」 「嗯。采颦当年可能因为孙鑫意图染指她,造成她内心深处对男性的不信任。何况她从小父亲就去世了,男人无法给她足够的安全感,以至于在与男子欢爱时,内心深处对男性的恐惧便会在最后关头爆发出来,这也就是她刚开始可以接受你,却在最后交合痛苦挣扎的原因。因为意乱情迷时,正是人们内心欲望或恐惧赤裸裸展现的时候。」 欧阳烈一听,脸色惨白。「那……有什么方法可医治她吗?」 赵无言摇摇头,「心病是无药可医的,解铃还需系铃人。」 「妳是说找那孙鑫?」 欧阳烈不可思议的瞪着赵无言。